寿王大惊,廖飞已经被他们换了,怎么从大牢里出来的?还有阮宏,前不久才答应替他做事的,怎么也……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寿王喝令阮宏道:“楚倾廖飞造反,阮宏还不领人镇压!”
阮宏笑了,见齐智再次同寿王缠斗了起来,他拄着染血的刀道:“殿下,家父从小就教我忠君忠父,您真以为区区几个美人就能收买我?”
寿王恼羞成怒,一生气防守乱了,被齐智抓住机会一道猛劲儿卸了一条胳膊。
齐智亲自押着人折回殿内。
楚倾先听廖飞阮宏回复,得知寿王一党已除,点点头,拱手同太后商量:“太后,皇上怀疑寿王,臣奉旨捉拿,事关重大,隐瞒之处还请太后体谅。丽妃乃寿王亲母,臣觉得她也有谋害皇上的嫌疑,但娘娘毕竟是一宫之主,没有确凿证据前,臣提议暂且禁足娘娘,一切等皇上醒来再做定夺,不知您意下如何?”
太后脸白如纸,她很清楚,楚倾是给她留了情面,她敢反对,恐怕连最后一点脸面也没了。
看看被人扣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寿王,想到这么多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想到儿子真的康复后会如何待她,太后眼前一黑,朝后栽了下去。
楚倾冷笑,命宫女们“护送“太后丽妃分别回宫,再命侍卫将寿王连同几位太医押入大牢。
“楚倾,本王有话同你讲,你敢不敢听!”寿王不甘心败,看着俨然大臣头目的楚倾,他不敢耽搁,决定此时拉拢楚倾,只要楚倾站到他这边,他就能反败为胜。
楚倾一早就等着他呢,慢慢走了过去,俯视他道:“殿下想说什么?臣洗耳恭听。”
寿王瞅了瞅旁边的齐智。
楚倾示意齐智退后,他俯身去听。
寿王飞快说了含珠姐妹的事,楚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难以置信地看他,“殿下竟然相信顾衡的一派胡言?”
寿王料到他不会马上相信,低声道:“是不是真的,侯爷派人去杭州打听便知,本王若……”
楚倾摇摇头,伸出手指示意他闭嘴,讽刺地道:“殿下误会了,我说顾衡一派胡言,是指他竟然告诉殿下我不知情,那殿下觉得,我楚倾像是蠢到被人蒙在鼓里六年都不知情的人吗?”
寿王瞪圆了眼睛,“难道你……”
楚倾笑了,看向殿外的蓝天,“我说她是我女儿,她就是我女儿。”说完拿出帕子堵住寿王的嘴,然后起身,朝侍卫们使了个眼色。
寿王呜呜叫,满眼不甘。
楚倾看着他被人拖走,脑海里渐渐浮现顾衡白皙俊秀的脸庞。
想算计他,顾衡是不是觉得他同那老女人一样蠢?就算他如顾衡所料一怒之下杀了外甥杀了假女儿,他同样也会杀了躲在背后算计他的那些人。
没人可以在算计他后还能善终的,除非,他自己不想追究。
外甥够格让他不计较,顾衡……休想!
宫里大乱,顾衡没听到动静,但听门房回禀自家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侍卫围住了,进出都不行,顾衡就知道,京城要变天了。
那这些侍卫,是寿王派来保护他不让他被定王那边的人暗杀的,还是楚倾派来要抓他对质的?如果是寿王,他应该会告诉他,霸道守门一句都不解释,更像是楚倾的作风。
想到楚倾的雷厉风行心狠手辣,顾衡突然心生不安,想了想,派人去领儿子过来。万一事情有变,儿子将是他最后的护身符,定王那么照顾亲表妹,绝舍不得让他表妹的孩子出事的。
然而派出去的人却踉跄着赶了回来,“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老太太夫人连同一整屋子的丫鬟都昏迷了,两位小主子不知所踪!”
顾衡闻言,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发抖,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一双儿女,去哪儿了?
顾衡不信,发了疯般去找,结果找遍整座府邸也没有看见儿子女儿。
顾衡气急攻心,猛地扶住门板,吐了血。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厮六神无主地问,前所未有的害怕。
顾衡脑海里一片空白,自己都不明白哪里出了错,只知道,他估计是活不成了。
可到底是谁要杀他?
楚倾让他等了整整一天,才在夜幕降临时抽空过来了。
顾衡看到一身朝服的男人,什么都没说,定定地望着楚倾,观察他神色。
楚倾打发心腹去外面守着,他一边擦拭宝刀一边冷声问,“听说,你在造谣我楚倾认错了女儿?”
死到临头,顾衡反而不怕了,嘲讽道:“侯爷是想自欺欺人吗?听说楚大姑娘脾气暴躁性情执拗,而含珠温柔懂事,侯爷难道真的分辨不出来?对了,我想起来了,含珠说过,侯爷最喜欢她的懂事,莫非侯爷不喜生女到了明知眼前的是假的也要让她继续冒名顶替的地步,只求自己过得舒坦?真若如此,那侯爷确实聪明,我也觉得含珠比楚大姑娘更招人喜欢,何必为了一个死人放弃一个好女儿?”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含珠一起死。
“江寄舟还真是有眼无珠,看上你这样的畜生。”楚倾没那么多话要说,提刀走到顾衡身前,上下打量他一眼,在顾衡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笑了,像面对寿王时一样,“你说对了,含珠确实招人喜欢,而你,连她一根头发都配不上。”
说着,一刀插.进了顾衡的肚子,再迅速拔.出。
顾衡眼睛圆瞪,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楚倾用他的衣裳擦了擦刀,擦亮了满意了,起身,扬长而去。
他身后,顾衡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忽然忆起那年含珠随人离开梧桐县时的情形。
如果,如果当初祖母没有擅自做主,他与她会不会有另一种结果?
当天夜里,顾家突然火起,一个活口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