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上房要探望祖父,被朱华章不客气的给拦在了门外。
“滚滚滚!别跟这儿碍眼!你祖父不见你反而还好些,你个扫把星,还来干什么!难道还嫌你祖父气的不够?”
朱华章如此说话,将廊下的被女们都给惊住了,丫鬟婆子们都低垂着头,完全不敢听的模样。
可是朱攸宁知道,就是这些人的嘴巴才快,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够他们张罗了,她若是服了软,保不齐这番话被传出去,后面还要加上一句“九小姐做贼心虚都服软了。”
朱攸宁不是能受委屈的人,人打了她左脸,她还要伸过去右脸?
“二叔犯了错,就颠倒黑白?祖父是被谁气成现在这样的难道你不知道?二叔为了保护自己儿子,也不要将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大家都不是傻子,朱家钱庄早些年在我手里经营时也没出什么岔子,这次引来这般灾祸,难道是我经营的?”
“你!”朱彦凤的这次失败,几乎是朱华章此生最为窘迫之事。被如此当众说起,真真颜面无光。
颤抖手指着朱攸宁,刚要开口大骂,朱攸宁却已经转身走开了,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将朱华章气的跳脚,追了两步想当面甩她几巴掌,偏偏周围一群下人看着,他不能像个泼妇似的,还只能忍耐。
朱攸宁回府后,陆续得知了本宅传来的消息。
朱老太爷病了,浑身发热,神志不清,请了好几位大夫也不顶用,甚至还有大夫叫预备置板了。
这些日子太过焦灼,再加素来骄傲多年不曾尝过如此挫折的滋味,在他心里造成了严重的落差,那些急着取钱的百姓又即将再度凝成一波暴民,几乎随时都要冲撞朱家,这些压力重重叠加,朱老太爷又上了年岁,自然熬不住。
朱老太爷病了,身边自然有朱华章、朱华贤侍奉在侧。
朱华廷听说消息时,负手站在窗前,对着糊了明纸的窗子发了很久的呆。
白氏搂着小脸红扑扑的壮哥儿轻轻摇晃着哄他睡觉,已经七岁的壮哥儿现在特别调皮,正是讨狗嫌的年纪,也只有睡着了安安静静的时候,才会让人觉得他真的是特别漂亮可爱。
白氏压低声音问朱华廷:“老爷,你担心老太爷?”
“有一些。”朱华廷回过神,笑道,“若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过我也知道那府里不待见我。也不会贴上去。”
白氏点点头,“那就好,咱们先现在能过上这样安生日子不容易,可别再叫我与你家那些人搅合在一起了,不见他们,我哪里都舒坦。”
“知道了。”朱华廷这些年在养生堂扎根,专门教导一些孩子读书,因为一直在做善事,接触的又都是天真的孩子和年迈的鳏寡,他周身的气质也更加温和可靠了,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让人觉得听了舒服。
白氏望着这样的朱华廷,难免想起多年前二人初成婚时,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骄傲。
他无疑是聪慧的,学问也是出众的,否则也不可能得罗老山长的赏识收为弟子了。当年的她也很骄傲,因为朱家的几代家主都是罗老山长的徒弟,朱华廷又是嫡长子,她也曾经悄悄地想过将朱华廷继承家主之位之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