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一道墙，听着古琴任性地要求张恒把99号房间给她搞定。

他听着张恒拨打着电话，然后如愿地拿到99号房间。

一直到他们坐电梯上楼后，他才走进酒店，然后从楼梯间，步行上九楼。

隔着长长的走廊，他看着她站在房门口，她那轻轻颤抖的肩头，他知道她哭了。

他那么熟悉她，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多想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擦干她脸上的泪水。但是他不能，在那一刻，他答应古大少那个条件的时候，他便不能了。

他静静地看着那个方向，左手按在左胸膛上。如果不是因为感觉到了心跳，他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他就那么保持着这个动作站着，看着她。

看着她停止哭，看着她摸出手机来打电话，一直到他兜里的手机猛然一响，他才惊醒过来。

身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后一缩。

他的反应很快，古琴和张恒都没有发现。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看着上面那个几乎已经刻进他心底的名字，他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几乎是反射性地，他捏着手机一步一步后退。

一直到手机自动挂断，他才停下来。

然后迅速地把手机设置到静音模式。

刚设置好，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盯着闪动的手机，一步一步地返回去。

站在原来位置，看着古琴在房门口，一遍一遍地拨着他的号码。

明明只是个很简单地站立动作，他却感觉比当年他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还累。

明明只不过十多分钟，他却觉得有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电话终于不再响了，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笑本应该是开心的，但她的笑满是悲伤。

然后她的声音在这个空荡荡的长廊上，清晰地传过来。

她说，“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你拒绝得好干脆啊！”

他好想告诉她，他想接她的电话，他没有拒绝她。

她又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只是对我负责，没有半丝的感情吗？负责可以找你，玩感情没门……”

他好想告诉她，他刚开始是因为负责，后来是因为爱她。

“足足三个月，我等你三个月，你都没来。如此简单的拒绝，我还抱什么希望？我还真的是蠢啊……哈哈……”

他好想告诉她，这三个月其实他每天都在她身边啊……

看着她哭，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刚毅的俊脸上流下来，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动摇了，开始为那个约定而挣扎起来。

一年不见她，换取一个机会，到底值吗？

让她这么伤心，也让自己这么伤心……

最后叶昔狠狠地握紧拳头，他要去她的身边，他要单膝跪在她面前，跟她说对不起。

去他的古大少的约定，去他的古大少的条件，什么鬼龙门，他都不要顾忌了。

就在他冲出去的那一秒，古琴站了起来。

她冲着张恒道：“张恒，你送我回别墅。”

一下就恢复成了原本的古琴，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的脚步收了回去。

猛然间想起，古大少说的那句话，他会强行把她带回去，强行让她和别人在一起。

他不能赌啊！他赌不起啊。

古琴，你可以等我一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