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正梳妆,送信来的不是迎香,而是陆潇。继母见是亲戚来访,也不好阻拦,允许我和陆潇大哥叙叙旧。
我喜出望外,忙催促着大哥带我出门透透气:“大哥真是我的及时雨,我在家要闷死了!”
陆潇却道:“我来此地办一件要事,不得空。三弟再三托我送信过来,我自然不能推脱,才到府上把信交予你。”
“务观没亲自过来吗?”
“这是他的信……嗯……我想你们明日就会再见面的。”
“好。”
我和陆潇大哥闲聊几句,他匆匆忙忙离开了。我想起明日就是初一,爹爹说的家宴大概要在月初举行。可家中既无大事,也不是重要的节日,突然举办家宴,单独宴请姨娘一家,有些奇怪。
第二日中午时分,陆母才坐着马车来到我家。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妈妈,她浓妆艳抹,鼻子旁有颗很大的黑痣,见了面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好像在欣赏一件物品,嘴里还念念有词:“模样是真标致,气质也算端庄,怪不得都称唐老爷的千金与众不同。”
我挺不喜欢这位老妈妈看我的眼神,心里只道:本姑娘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没全让你见识过呢。
依次见过姨父、姨娘,还有务观与二哥都来家中了,不过我没见着王苑和其他姊妹。他们七嘴八舌地聊着天,我跟务观挤挤眉,他却安静地坐在老斑鸠身边,低着头浅浅笑着,完全不搭理我。我只好也安静地坐在爹爹身边,看着案几上的荷叶酥发愣。
大家坐在大厅上,陆母先开口跟继母说:“蕙仙这孩子,性格虽活泼了些,脾气到底不坏,相貌也无可挑剔,与务观都是匹配的。他们的八字我都测算过,难得如此契合,可称为天作之合了。”
继母笑着说道:“早就听说陆家的三哥儿与蕙仙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关系自然非同寻常,比常人更亲密些,我和老爷都很满意这段姻缘,从小培养出来的感情是可遇不可求啊。”
我的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想说话却又开不了口。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再瞅着务观,他不看我,只顾温和笑着。我又看了看那个长着黑痣的老妈妈,心中越发疑惑,这个老妈妈的身份难道就是传言中的媒人?可是,他们到底在替谁商量婚事?我是不是在做梦呢?
继母不明白我的心思,仍然笑着说:“女孩子家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