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外边又开始下起了雪沙子,狂风砸在玻璃上,嗒嗒作响。
一家三口围坐在白铁炉旁,喝着早晨四点张妈起来熬的米粥。
张明戴着老旧的军大帽,一身绿色的大衣,还是八七年退伍带回来的,一直穿到现在。
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喝了一口,张明才看向张小天:“小天,下星期就要开学了。确定好了实习的地方么?”
平日里未曾问起的张明,突然问道。
张小天摇了摇头。
父亲的病,已经打乱了所有的步伐。
“考研吧,有个好出路。”
张明突然说道。
“为什么?”
前两天,张明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小天抬起头,看向张明。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我不能束缚你的成长,得亏有这次病,我才有机会走出去看看,原来,坐井观天是这么的可怕。固步自封,我怕老祖宗留下来的一点东西,彻底没了。”
几天的岭南行,让张明对西医的认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们在为了一个又一个的医学难题。组织各种各样的专业人才集中攻关。
全世界最先进的诊疗设备,把单打独斗变成了协同作战。
而自己这些年,除了能治治日杂小病,医术上却没有分毫寸进。
退一步说,就算想让张小天接下回春堂的传承。
毕业后一年以上的医疗机构试用期,才有资格考取医师执业资格。
时间,却根本没有能够留给他看着张小天成长。
“爸!回春堂我一定不会放弃的!你也不会有事!”
张小天握了握拳头。
“呵呵,好!”
张明笑了笑,一口粥下去又剧烈咳嗽起来,疼的面皮发抖。
张妈赶紧过去扶住。
“哒哒哒!”
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小天,你去看看,这么早,谁来了呀。”
张妈一手扶着张明,一边回过头朝着张小天说道。
门开,张小天装作惊讶道:“董医生,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董奉鹤发童颜,虽然只穿了单薄的两件衣服,却根本不见寒冷。
“上了年纪,睡不得晚觉,我可是起来很久了。”
董奉放下水果,然后走了进来,朝着张明与张妈点了点头。
“大哥,大姐,一大早就上门打扰了。”
张明此时也不那么疼了,站起来摆了摆手,然后让开一个身位:“不碍事,不碍事,董医生,这边坐。”
张妈把迎了过来,等董奉背过身去的时候,一脸疑惑的看向张小天,两只眼睛像是在询问一般。
张小天指了指张明。
此时张明与董奉已经聊了起来。
“董医生,您也是学的中医?”
“哈哈,跟着家父学了四十多年,直到前些日子,家父才觉得我学的这些草把式初出茅庐。”
“董医生莫要谦虚,医者父母心,伯父治医严格,却也是有道理的。”
有共同点的话题,关系总是融洽的特别多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