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低头喝了口茶消了消嘴里的腻味儿:“今年皇阿玛也南巡去了,京城里正是多事之秋的时候,端午便不必大办了,府里福晋看着一切从简就是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端午的时候四爷也不会回府里。
福晋这会儿真是一点好心情也没有了,但却还不得不维持着温柔贤惠的模样:“只是庄子上到底没有管事的人。”
四爷放下茶盏:“这好办,这阵子便把许嬷嬷安排到庄子上,福晋以为如何。”
四爷这话和打蛇打七寸无异,直接把话说到福晋的心坎上。
你福晋不是嫌许嬷嬷在府里影响你管家吗?那爷就把许嬷嬷支到庄子上,这样庄子上也有了管事的人,府里福晋你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但是爷这样安排了你福晋就别再提别的要求了。
这话一出福晋倒是无言了。
权力动人心,去岁那几个月失去的掌家权对福晋来说实在是太伤了,整个府里至少连后院都不能说是完全地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福晋说不出拒绝的话。
乌拉那拉氏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既如此晚些时候臣妾便好好叮嘱一番许嬷嬷,让她在庄子上好好管事——对了,还有武格格,臣妾算着武格格这一胎也满了五个月了,是不是该让武格格回到府里好好养胎了?”
四爷这会儿是真没耐性和福晋在这里折腾:“庄子上一切都好,太医说在庄子上反而对武氏养胎有所裨益,爷索性就让武氏在庄子上生产。”
福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自然而然地觉得四爷这是因为上回宋格格生产的事不放心她。
她只恨底下的人处理的不够干净。
这会儿又不得不想着说辞。
只是四爷却不给她多言的机会了。
“庄子上还有要处理的事宜,爷先回了。”
福晋送走四爷离开正院时都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进府这一年多,她确实是如额娘所说慢慢地把掌家权握在了手心,只是许多事似乎却并没有像她期许的那般。
不论是四爷的宠爱还是子嗣。
似乎早已不复从前了。
明明去岁大婚时四爷还是很敬重她的啊,也从来不会让宋氏冒犯到她跟前来——
也时常会到正院来留宿的。
这一切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
福晋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
她坐在四爷方才坐着的位置,咬着唇,终于显现出一些无措来。
直到外头玉如在屏风外唤她:“福晋。”
福晋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抹了抹眼角,神色也恢复一贯的从容:“什么事?”
玉如这才绕过屏风进来回禀:“四爷出了正院之后被宋格格院里的柳絮请走了,这会儿四爷已经离开了——”
福晋听到这里便冷笑一声:“这后院里终归不止我一个坐不住的。”
玉如抿抿唇,把话说完:“只是这会儿宋格格的院子似乎传来了收拾箱笼的动静——”
福晋险些失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