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深没有反驳,他的判断其实不只因为莫邪的曾经,还因为当年小舞中了宁初染的合欢散,莫邪对她施以援手,却并没有趁人之危。这件事,才是叶庭深真正相信此时景舞在莫邪那里呆着,比把她强行带出来更安全的原因。
叶庭深当然知道莫邪不是什么君子,可因为那件事,他也足以判断出莫邪绝不会伤害景舞。
古罗族和景国开战的第二天,景舞醒来了。
一睁眼便看到莫邪那张脸,景舞暗道晦气,索性闭上眼睛全当自己没醒。
“景舞,我可是救了你,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莫邪可由不得她装睡。
“始作俑者。”
景舞声音干涩地回击,要不是他这个始作俑者,自己能困在古罗族落到如今的境地吗?他也好意思以救命恩人自居。
“既然醒了,想不想听个故事?”
“不想。”
景舞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他能有什么好话?
“呵。”莫邪笑笑,也不理会景舞说的不想,“昨天叶庭深混进来了,已经到了我这院子,可不知为什么,什么也没做又走了。”
听到莫邪说叶庭深混进来了,景舞蓦地睁大了眼,心下一紧,生怕他受伤,待听到莫邪说他什么也没做又走了,景舞才放下心来。
“我本来还准备了弓箭手迎接他,谁知他倒跑得快,弓箭手竟也没用上。”莫邪不屑地弹了弹身上的袖子,“你说奇怪不奇怪,叶庭深自诩情深,可是见你身陷囹圄,却只顾保全自己。”
“他身上有家国重担,岂可为儿女私情色令智昏,糊涂被缚?此时国难当前,我相信他一定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有什么好奇怪的?”
“正确的选择?你是指舍弃你保他自己吗?景舞,你就不觉得失望吗?”
莫邪不信景舞就丝毫都不难过,他想从她脸上看到落寞的神色,可是看了半天,她竟真的不介意似的。
“我不失望,如果他不顾一切带我走,那我才会觉得失望。我喜欢他的深情,却不喜欢他为情失了头脑。”
景舞怎么会失望呢?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她嫁的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嫁的是朝廷的重臣。她从一开始就明白叶庭深会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她又怎会怪他呢?
见景舞竟真的不在意这件事,莫邪倒是有些失望了,“景舞,女人太过理智了就不可爱了。”
“用不着你觉得可爱。”景舞简直懒得理他。
莫邪惊奇地发现,景舞这次醒来后,不似之前那般小心翼翼了,多了些针锋相对,说话也是随心所欲,这倒怪了。
“你似乎放松了许多?”
听莫邪这样问,景舞知道他是说自己的态度问题。
“放松?”景舞冷笑,“武功尽失,膝盖重伤,走路都成问题,不过是觉得反正已经这样了,自暴自弃罢了。说来你们把宁初染怎么样了,没再虐待她吧?”
“怎么,宁初染数次害你,我要说有人虐待她,你还想着为她求情不成?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莫邪倒是挺喜欢景舞现在面对他的态度,起码证明,她对他放心,不再害怕他会害她,甚至认为可以向他替宁初染求个情。莫邪很高兴,这样让他觉得他们离的近了。